第23章 番外 2_最佳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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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番外 2

  虽然癌症从不可能治愈,只能控制,但它并非那么可怕,据资料表面,如今美国患者的平均存活时间已经达到11年,并不比一些慢性病患者如心脏病或者是糖尿病更短。语琪的悉心照料下,韩绍的身体状况一直保持稳定,一晃之间便又是六年过去。

  六年的时光,语琪出落地更加漂亮,轻轻一个转身,裙角飞扬间不知勾走了多少异国男孩的心。

  韩绍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岁月只将这个男雕琢得更加具有魅力,时间他狭长深邃的眼中沉淀,逐渐酿出一种醇厚的风华。他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度,偏过头来微微一笑的时候更是足以令十八岁的少女怦然心动。

  他却总觉得自己已经很老很老,时常同她开玩笑,“看像不像的父亲?”

  语琪每次总是捧住他的脸,轻轻摩挲,“不,您英俊如昔。”

  然后他便笑,那种‘知道哄’的笑。

  结婚六年,他从未碰过她,便是同床而眠也只是很君子地将她搂怀中,从未做过更逾越的举动。

  他有时也会吻她,动作却温柔无比,从不会再进一步。

  她并不明白,他便搂住她,声音很温和也很温柔,“语琪,只是一个脾气很坏的老男,占了的心已经足够自私无耻,不能再欠更多。”

  给她钱给她珠宝给她衣服同她结婚,赠予如此之多他一字不提,只固执而坚定地认为自己欠她良多,这个男的格真正高贵。

  那只名为阿绍的陆龟已经长得很大,喜欢拖着笨重的龟壳慢慢地挪动。

  一日他终于说出真话,“其实选择买龟也因自私。”

  她倚他怀中,疑惑地扬起脸看他,“什么?”

  他抬手覆她愈发柔软顺滑的黑发上,眷恋地轻轻摩挲,唇角噙着一丝浅淡温柔的笑意,“怕养了猫狗,便没有时间搭理。”

  原来还有这个原因,这个男真正可爱。

  语琪忍不住笑出声来,拉过他的手轻轻一吻,“您多虑了。”顿了顿,颇为好奇地同他开玩笑,“那怎么您今日又坦白交待了?”

  韩绍捧住她脸,“已经陪足够久,已经知足。”

  他的声音温和如昔,却隐隐带着一种不祥之意。

  语琪不作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韩绍微微一笑,轻轻执起她的手,“今晚去逛夜市好么?请吃好东西。”

  “怎么突然想起去夜市?”她回过神来,勉强微笑,“夜市食物大多是煎炸出来的,十分油腻,不喜欢。”

  韩绍自然知道她并非真的不喜欢,而是担忧食物油腻,他难以消化。这个女孩总是如此,聪明成熟得令心疼,然而她愈是体贴,他愈觉得对她不起。

  因为身体原因,他不能陪她做许多事情,其中便有一样是享受当地最负盛名的美食。十年来她都跟着他喝粥吃菜,却从未抱怨过一句。

  他轻轻抚摸她的发顶,嘴角噙着温柔笑意,“语琪,就当是陪,好么?”

  后来他们还是去了夜市,与往日一同散步一样挽着手,从一个又一个摊子之前走过。

  夜市喧嚷,灯光明灭,来来往往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异国,偶尔有黑发黄肤的华。

  韩绍几乎每个都买上一份递给她,微笑着看她吃。

  最后语琪连连摆手说再也吃不下,他才作罢,同她去海滩边慢慢走着消食。

  已是晚霞漫天,落日熔金,海风吹拂脸颊,有些湿冷。

  语琪替他拢一拢衣襟,仰起脸笑,“们回去吧。”

  韩绍抬手替她理顺被海风吹乱的额发,将她搂入怀中,“再等一等,语琪,再等一等。”顿了顿,他缓缓将她放开,微微一笑,“们看看落日好么?”

  他用了这样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语琪根本无法拒绝。

  两一块灰白色的大石旁坐下,语琪不动声色地坐他另一边,不着痕迹地替他挡去吹来的海风。

  韩绍看眼中,无奈地看着她,低头握住她白皙柔软的左手,声音温和,“语琪,多谢伴十年。”

  她愣了愣,偏过头来看他,披肩长发风中飞舞。

  “曾经说得话都是出自真心,语琪,等离开之后,莫要悲伤。”他一点点帮她将凌乱的黑发捋到耳后,狭长漂亮的丹凤眼中映着融融落日,染上无尽暖意,“世上有许多比好上千万的男,终会遇到其中一个,他会疼如珠宝。”顿了顿,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认真道,“同他好好过。”

  语琪不作声,只是带着些倔强看着他。

  韩绍微微一笑,轻轻抚摸她头顶,缓缓道,“傻女孩,已经耽误到现,不能再耽误一辈子。”他的声音温和到让难过,“不必难过,阿绍会一直伴身边。”顿了顿,他轻声道,“它会代替,看着幸福。”

  她再也憋不出,泪水眼眶中打转。他话音刚落,她便扑入他怀中,声音哽咽,“说得话也是出自真心,语琪此生不会有第二个爱。”她紧紧抱住他的腰,带着哭腔,“还记得么?曾神父之前立下誓言。”

  她平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从他怀中退出,黑发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声音很温柔很温柔,清晰而缓慢,仿佛仍然站那个庄严肃穆的教堂,“无论贫穷或是富足,无论生病或是健康,始终都是您忠诚的妻子,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韩绍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柔和而眷恋,带着一个长辈的宽容和一个丈夫的温柔。

  许久,他微微一笑,“落日这么美丽,该看它,而不是看。”他的声音很温柔,一如初见时那般低沉而温和,“那时漫天烟花身后盛放,便觉得实是傻,那么漂亮的烟花,总比这个老男好看的多,却偏偏挑了个难看的盯着。”他摸摸她的脸,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十年过去,好歹得聪明一些,去看看落日,恩?”

  语琪看了他一会儿,他的坚持下含着泪转过头去,看向远方的地平线。

  落日壮观如史诗画面,蓄了已久的泪水刷得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微微偏过头去看他,却见他已经靠那块灰白色大石上昏迷了过去,唇角仍带微笑。

  他再也没有醒来。

  三日后,韩绍停止了呼吸,他同她说得最后一句话,是让她去看看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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