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67 章_如果宠妾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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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 67 章

  青衣眼见时间不多,便又简洁说道:“帮与不帮都是姑娘的事情,只是今日所言,还请姑娘它日莫要告知殿下。”

  他戴上了斗笠,转身往外走去,却被从外面走进来的云柒拦住了肩。

  “这位朋友与我妹妹果真这般谈得来么?”云柒面色微阴。

  “哥哥……”

  云黛扯住云柒的衣摆。

  她此刻心绪全乱,满脑子都是青衣方才所言。

  云柒瞥见云黛杏眸里的哀求之意,便也只好撤开了手。

  待云黛回到府上,便将那副美人图寻了出来,她坐在那里出了会儿神,静得像幅画儿般。

  长粟打量了她一眼,便倒了杯热茶给她。

  “姑娘不必闷着,若有什么话直接与公主说就是了,她向来疼你,便是困你在府中,也是为你着想。”

  云黛微微颔首,心中却已然有了想法。

  翌日清晨,云黛早起,去给牧虞请安。

  牧虞知晓她这几日闷着,只当她还与自己怄气,见她今日过来,正想安抚她几句,却又听她忽然说道:“母亲,我想进宫去。”

  牧虞冷着脸道:“不准。”

  云黛却早料到她这答案,又小声道:“那我找爹爹去……”

  牧虞一愣,发觉女儿竟会反驳她了。

  若云黛真去找云瑞白再撒个娇,牧虞怕是就得把一大一小都拿绳子捆在家里了。

  “黛黛……”牧虞的口吻微缓,含着几分无奈。

  云黛牵住母亲的袖子,轻声道:“母亲,我自然知晓你是为了我好。”

  “母亲也许不知,我从前都是小心翼翼去待人,别人好也罢了,坏也罢了,我却从都不过心。”

  牧虞听她说这些,一时不解。

  云黛垂眸,纱窗外的光正落在她的脸侧,甚像一枝沐浴在阳光下灿烂绽放的白色梨花。

  云黛却抬起白嫩的手指轻轻碰到自己的心口,看向牧虞,“母亲的黛黛不聪明,所以凡事皆不过心,便是黛黛保护自己的唯一手段。”

  因为对于云黛来说,有些人一旦过了心,即便举起尖刀对她,她也会忍不住想要靠近。

  就像在她的心里,她永远都无法憎恨伤害过她的焦氏一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云黛说道:“我现在有母亲,我不需要事事都躲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因为母亲就是我的后盾,我也不必担心会别被人辜负,抛弃,遗忘。”

  牧虞长叹一声,心里却愈发听不得云黛说这些话。

  她抬了抬手臂,云黛便坐到她身侧去,靠近她怀里去。

  牧虞知道女儿乖巧懂事,可她却一直都不知道女儿心中是怎样的世界。

  那个世界也许阳光温馨,草地青翠,生活着一群兔子、绵羊和小鹿,绽放着茶花、芍药与海棠,是个没有任何过客能够进入的安逸舒适的世界。

  云黛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样一个世界,直到有一天,有只大尾巴狼忽然过来敲门,对她又哄又骗,想要进来看一看。

  她不给进的时候,他便会欺负她捉弄她。

  可真有别人来欺负她时,他却会将她藏起来,不会让任何人碰到她一根兔毛。

  如今他把那样一个重要的东西交给她了,正需要这个东西救命,她又如何能冷眼旁观。

  “谁说你不聪明。”牧虞拍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你都知晓怎么让母亲心软了,母亲也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牧虞终究还是松了口,允了云黛。

  这日云黛便换了件绣缠枝莲花纹织金袄,下着一条浅色襕裙,衣袖领口都整理的一丝不苟。

  长粟为她描了黛眉,又挑了胭脂抹在她唇上,叮嘱她道:“姑娘记住了自己的身份,去到宫中,莫要冒犯天颜,但……也要记住,你是霁国公的女儿。”

  云黛轻轻地“嗯”了一声,镜中的自己,正是目光清朗。

  长粟陪她乘车前去,拿了牧虞的令牌通行进宫,又一路将她送至天子殿外。

  宫婢上前来与云黛行礼,道:“还请姑娘随奴婢来。”

  长粟便停在那处未再跟进。

  天子宫殿恢弘阔大,却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靠近。

  云黛手里捏着画轴,也并不敢东张西望。

  她原也想了一套托词,想要解释这画为何要落入她手中。

  可是想到最后,她还是作罢。

  她不擅长说谎,说了,也不过是令天子疑心。

  宫人领着云黛行在柱廊下,眼见快要到了天子殿门,又瞧见蒋贵妃从天子殿中出来。

  二人正是迎面相逢,云黛往边上靠去,与她行了一礼。

  蒋贵妃原该就此路过离开,可不知怎地,她却停在了云黛面前,目光落在了云黛的手上。

  “本宫记得你,你是霁国公府的姑娘。”

  “臣女正是。”云黛说道。

  蒋贵妃道:“天子方才刚歇下,今日你怕是不便打扰了。”

  云黛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蒋贵妃又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是臣女自己的画。”云黛答她这话时,手指不免紧了紧,又将画往后收了几分。

  蒋贵妃道:“是么,你既带这幅画去见圣上,这画必然该有独特之处了,本宫倒是有些好奇了,你能否给本宫看看?”

  云黛敛眉道:“臣女不便将画给娘娘看,还望娘娘见谅。”

  蒋贵妃挑起眉心,狭眸微眯。

  她在宫里这么些年,焉能看不出这小姑娘与这画的古怪?

  “看样子,她果真不太懂得宫中的规矩……”蒋贵妃语调悠缓。

  她身边的两个宫婢会意,便与另一名宫婢上前来将云黛堵着,想要将那画从她手中夺出。

  云黛心下微颤,却仍绷直了肩背,直视着那两个宫婢:“你们果真敢碰我一下?”

  “即便都是宫婢,在贵妃娘娘跟前伺候的也都这般没有眼色,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家中都有何人?”

  云黛面色沉静道:“今日碰我了我一根头发的,怕是剁了你们的手指都不能够了。”

  宫婢蓦地顿住。

  宫中伺候,最怕就是得罪权贵,她们又怎会不去打听。

  云黛是霁国公府千金,父亲是霁国公,大伯是敬国公,舅舅是启国天子,就更不要提那位脾气不太好的牧虞公主了……

  蒋贵妃见状,又冠冕堂皇道:“本宫不过是想检查检查你这画罢了,若有不妥之处,岂不要冲撞了圣上。”

  云黛退后一步,回她道:“娘娘身份尊贵,若是怀疑臣女的画有问题,亦或是臣女有不当之处,不如请了臣女的母亲入宫来当面责罚,若不然……臣女身为女儿,又岂能在外面堕了霁国公府的脸面,让人随意近身盘查。”

  蒋贵妃听云黛字字句句都冲撞自己,好似半点也没把她放在眼中。

  就是陈皇后在世时,还不是蒋贵妃呛得对方半死不活。

  这么些年了,谁敢如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这般顶撞自己?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本宫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较真。”蒋贵妃呵斥那两名宫人道:“还不走?当心伤了云姑娘精贵的头发,本宫也饶不了你们!”

  她说完便甩着袖子转身走了。

  云黛见她们走远,心口的颤意慢吞吞地止住,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待她到了殿门外,宫婢进去通传,这时又出来一个太监。

  “云姑娘。”那太监说:“请随奴才进来。”

  云黛缓了缓,便抬脚跟上。

  天子年迈,闲暇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作画。

  而他最爱作的画,便是当年的慕贵妃。

  “听说你要与朕说三皇子的事情?”天子问她。

  云黛行了礼后,又道:“三皇子不在的那几日,实则都在船上度过,因为……臣女也当时也在。”

  天子闻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打量着云黛,而后又道:“这个节骨眼,计较此事又有何用,他所犯之事,在于欺君之罪。”

  “朕见你年幼,若非你母亲为你请见,朕亦不会见你,你还是回去,莫要掺和进来了。”天子说道。

  云黛缓声说道:“臣女自然不止这一件事情要说,另一件便是有关于慕贵妃。”

  天子听到最后几个字,目光微凛。

  “你说什么?”

  云黛将手中的画递上去,道:“待陛下见过此画便会明白。”

  庞德贵在一旁便将画接上来,又转交给天子。

  天子脸色愈发阴晴不定,随即便将画卷展开。

  只是他才看了一眼,脸色便蓦地一变。

  “这……”

  画中美人明眸皓齿,眉眼温柔,那道目光几乎唤醒了他骨子里的记忆。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了。

  也只有那个人,才会时时刻刻都眼波温柔明媚,伴他在宫中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

  天子仍记得,当初他为慕贵妃作画时,正是在她寝屋之中。

  那时她屋中的一切摆设都未化为灰烬,画上出现的影影绰绰的景物,都是他最熟悉的。

  几乎是瞬间,他记忆中空白的另一半,那张面若牡丹的脸从心间重新浮现。

  她的悲欢喜怒,以及与他翻脸那日决然而冷淡的神情。

  “凝烟……”

  天子唤出了画中人的名字。

  “这云鬟雾鬓,柳眉凤目,都是朕亲手所画,可她去后,朕却全都忘记了。”

  云黛道:“陛下,殿下与贵妃娘娘自有相似之处,这即是血脉的神奇之处,他绝非是旁人口中的小人……”

  天子静默了片刻,待情绪收敛,这才重新看向云黛。

  “小姑娘,朕又怎会真的只听一家之言,朕是九五之尊,朕想知道的事情,自己也会去证实。”

  他天生疑心就重,亦是在害死了凝烟之后,才收敛了许多。

  可这不代表他就会轻易相信别人。

  “瑾月确实是朕的皇子,他若是李氏的孩子,就不会受到李氏的虐待。”

  云黛听闻此言,却依稀想起,李氏正是叶清隽早亡的养母。

  “李氏活着的时候,便收集各种藤条,时常抽得他遍体鳞伤。

  因那李氏自己的孩子死了,便疯了一般将所有的恨意宣泄在他身上,不管他如何做,都会被李氏折磨。”天子说到此处,亦是唏嘘,“他是个吃过许多苦头的人,冬天时,叶府的下人能睡在下人房中,而他却只能钻到羊圈里,抱着羊取暖。”

  “李氏,那个毒妇不高兴时甚至不给他饭吃,将他饿的瘦骨嶙峋……”

  而她高兴的时候自然是屈指可数。

  天子眼中微阴,“朕的孩子,受到了非常残忍的凌虐。”

  他说这些话时,却轮到云黛变得惊愕。

  她从不知道,在叶清隽的身上还曾发生过这样一段过往。

  她这时便慢慢想起叶清隽先时与她说过的话。

  他说他自幼家贫,偶尔能吃上馒头,便已是幸事。

  他说他曾放过羊,知晓羊是在冬季发、情……

  他说这些话时,便叫人辨不出真假,后来云黛知晓他的身份之后,也全当他那时说都都是假话。

  如今想来,竟不是毫无缘由。

  “而你,曾为他的妾室,对吗?”

  天子望着她,缓缓开口。

  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天子有一皇子流落民间,而后得以寻回。

  无巧不成书的是,霁国公府也有一女流落民间,同时寻回了家。

  这样的巧合,他又怎会不好奇,叫人去查上一查。

  “陛下……”

  云黛秀眉微敛,却无从辩解。

  她知晓了一桩又一桩的事情,这时才发觉,叶清隽会是那样的性子并不是没有缘由。

  “你能出面为他说话,朕意外,也很欣慰。”天子望着她,神情莫测道:“毕竟,他待你着实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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