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第 159 章_变成反派崽崽后我成了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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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9 章 第 1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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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雅太久没见到额乐了,自从她抚蒙之后,所有的印象都只来自于想象和偶尔送过来的画像,所以她看着额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还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描摹她的样子。

  街两旁的百姓们渐渐散去,所有人都在兴奋地谈论荣乐长公主和她的卫队们,可以想见,很长时间之内,这都将是众人口中谈论不休的话题。

  檀雅靠在窗边,听着他们对额乐的夸赞,心里欢喜,面上满是笑容。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神情,坐回到座位上,话题从额乐的变化谈及到塔娜近在眼前的婚事,虽说不能亲自参与,不过能够亲眼见证到下一代大婚,心里也都满足。

  中午众人在这家酒楼一块儿用了一顿饭,然后便乘马车回去,定太妃跟檀雅一起到了胤祜府上,今晚准备在这儿留宿,兴许晚上就能见到额乐。

  可惜她们等到傍晚,胤祜亲自回来通知,皇上和皇后留荣乐长公主一家在宫中用膳,不能过来了。

  定太妃当即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气,十分失落,但又不忘安慰檀雅:“没事儿,都回来了,早晚能见着。”

  檀雅好笑,却也没拆穿,招呼人准备晚膳,和胤祜、茉雅奇还有孩子们一起用,不等额乐了。

  第二日一早,檀雅起床,一问方知定太妃早就醒了,收拾好后过去跟她说了会儿话,柔太妃才醒。

  茉雅奇过来请安,告诉额娘们:“长公主昨夜留宿宫中,还不知何时能出宫。”

  越是想见人想说说话,越是见不着,檀雅和定太妃这心情难免焦躁,这跟活了多少岁数无关,除非她们都跟柔太妃一个样儿,否则下次还这般。

  她们也无心做事,只能在等人时看柔太妃心无旁骛地作画。

  柔太妃这两年多还是有些好转的,其一是晚上可以一个人安稳地睡下,其二是重新拿起画笔,不过她的画风变了很多,搁檀雅的话说,就是“十分抽象”,而且一次比一次天马行空。

  定太妃先前看见过她现在的画,可也很久没更新了,乍一看见她这画上无法分辨的东西,还有些云里雾里,再一细看,发现画中虽然凌乱,可丝毫没有压抑,反倒从色彩上看出她内心的明亮无忧。

  以画见人,柔太妃心中定是极安然。

  “其实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定太妃转向檀雅,“她向来心思颇重,额乐远嫁,宣太妃去世,她心里都极难过,我也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忽然离开,与其她再伤怀,不如全部放在心上。”

  “娘娘,您怎么忽然说这话……”

  定太妃平静地摇头,“我如今身体还算硬朗,能多陪你们几年,可有些事是早早晚晚都要发生的,我坦然些,也希望你们真到那一天时,不必太难过。”

  檀雅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定太妃目光转向心疼,“只是苦了你……”

  坚强的人也不是所有的时候都坚不可摧,檀雅很幸运,宣太妃、定太妃,乃至于从前到现在的柔太妃,从来都用最柔软的内心包容她,所以她才能如此的快乐。

  此时定太妃一句话,檀雅感动地眼睛一红,立即拿起帕子掩饰地擦了擦眼角,虚张声势地嗔道:“娘娘,您说这些作甚,额乐回来,这是大好的日子,咱们说些高兴的。”

  “好,都听你的。”

  左右无他事,檀雅便提议去瞧瞧弘昽的新房,那个小院子前些日子刚翻修过,弘昽还未搬进去,她们去看看也无妨。

  定太妃全没有意见,起身边随她去,而柔太妃画画时全身心投入,除非完成,否则轻易不会注意旁人,因此她们两人便没打扰她。

  檀雅和柔太妃住的西院,是府上最宽敞的一处院子,弘昽新房所在的小院子只占了西院的四分之一大小,只有正房一间,耳房两间,再有两间偏房。

  “这院子太小,大片种花显得逼仄,所以我跟茉雅奇和弘昽说,只在围墙边种些藤蔓,添些绿意便可,以后弘昽媳妇进门,喜欢什么再由她自个儿决定。”

  “一间偏房做书房,听说弘昽未来媳妇也是个爱读书的,只不知她喜欢什么,不过不管喜欢什么,我那儿都有,她想看什么皆可去我那儿取。”

  “我先前雕了一对儿着喜服的新人,到时送给俩人,这可是我的巅峰之作。”

  “还有……”

  檀雅对着定太妃,一张嘴叭叭叭说个不停,也就是定太妃好性儿,檀雅说她就听着,若是换个没耐性儿的,兴许早就跑了。

  两人在这儿耗费了不少时间,几乎挨个屋都转了一遍,转无可转,就准备回西院儿去,才出了院门,一个小厮匆匆赶过来,兴高采烈地报道:“两位娘娘,荣乐长公主来了!到前院儿了,王爷让奴才来禀报。”

  两人霎时一喜,纷纷加快步子,檀雅担心定太妃走太快扭脚什么的,忙走到老人家身边儿扶着她,正和往后院来的额乐一家撞上。

  额乐一见到两人,话都还没说,便跪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磕了几个头。

  定太妃急的不行,一边儿走得更快一边儿喊道:“快起来快起来。”

  “定额娘,色赫图额娘。”额乐顺着定太妃的手站起,眼中含泪道,“额乐回来了……”

  定太妃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围人也全都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茉雅奇亦是边擦泪边劝慰定太妃。

  檀雅平稳好情绪,扶着定太妃,道:“柔太妃还在西院儿呢,娘娘,咱们带额乐一起过去吧。”

  “我激动地都忘了。”定太妃拭了拭泪,握着额乐的手,“走,咱们这就去见见你额娘。”

  额乐虽一直未能回来,其实已经收到信,知道额娘如今正病着,不过她昨天在酒楼二楼见到了人,瞧她额娘面色红润,便知她被色赫图额娘照顾的极好,因而也没有急着问,先关心两位额娘的身体。

  檀雅和额乐一左一右扶着定太妃,茉雅奇走在檀雅身边,孩子们和随从则是跟在后面,一行人到达西院,柔太妃依旧还在画画,她们过来也根本没抬头。

  额乐停在门外,低低地喊了一声“额娘”却并未走进去。

  “昨日你额娘见到你,还流了眼泪,她现在虽然病得不认人,可你这个女儿,在她心里,不是其他人,她是绝不会忘了你的。”

  额乐扯起嘴角,轻声询问:“色赫图额娘,额娘的病,不能太过激动吧?”

  “太医是这般交代的,情绪平稳更有利于她养病。”

  “那我便不打扰额娘了,只如此看看她也好。”

  檀雅拉她进去,“没那么严重,咱们先进去坐,你额娘才不会理会咱们。”

  额乐本就挂念,顺势便跟着色赫图额娘踏进去,随便坐下,见额娘果然丝毫不关注周遭来人,一时间还颇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随即便是失笑,为她这么大的岁数,竟然还为得不到额娘关注而吃味。

  檀雅的习惯,为了自在些,自家人说话时便让侍从们全都下去,她一吩咐下去,很快这间书房便只剩下她们自家人。

  额乐主动说了她进宫后发生的事,伽珞相关的内容较多些,毕竟她高龄产下幼子没多久,不过还提到皇上见到她便直接称呼“姑姑”,态度亲近随和,教人受宠若惊。

  但其实也并不意外,额乐的功勋和如今在蒙古的地位,皇上想要拉拢她,才是正常的。

  不过檀雅听着,还有别的担忧,“如今还好,会不会有朝一日,皇上忌惮你?”

  额乐瞥了眼手上的茧子,从容地笑道:“我并无忤逆之心,一心发展内务,大清也不会愿意再起战事,起码数年内会相安无事。”

  “至于往后……”一是她有信心让准噶尔部壮大,无人敢小觑,二嘛,“后代的事,女儿作为母亲已尽心教养,百年后只是一抔黄土,如何管得了。”

  这话,檀雅听得颇熟悉,忍不住便笑起来,“是这个理,那额娘们也不用操心了。”

  额乐微笑,侧头望了一眼她额娘正在画的画,也是摸不清路子,不过女不嫌母,而且还十分期待道:“色赫图额娘,待我走时,取一幅额娘的画送予我吧。”

  檀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没有答应:“你准备待多久?不如尝试亲自从你额娘手中接过来。”

  额乐闻言,愧疚道:“两位额娘,额乐不孝,实在放不下准噶尔部,塔娜大婚后便会带着孩子们离开……”

  檀雅等人面面相觑,皆无言,只是她们也不是不通俗物之人,知道准噶尔部刚安定下来,百废待兴,确实离不得首领,便只能装作豁达地表示理解。

  随后的日子,额乐除了时不时要入宫和乾隆商议日后大清和蒙古之间的贸易往来以及各种通好的协定,常常会来与额娘们相处,定太妃便一直没急着回去。

  柔太妃对额乐的态度,第一次近距离时确实有些激动,被檀雅握住手安抚,之后便视若寻常,不过她不抗拒女儿,谁都看得出来,她们便也乐得让母女俩好好相处,兴许有利于柔太妃的病情。

  额乐还抽空去畅春园拜见了两位太后,然后见了皇祖太妃们,太妃们见到她,全都欢喜极了,也感动于荣乐长公主如今居高位,依旧记挂着她们。

  檀雅和柔太妃陪额乐一块儿去的畅春园,她见这些老太妃并未因为她们的离开而得过且过,心里仿佛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终于能够更加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荣养生活。

  很快便是塔娜和刘堰的大婚之日,婚礼由乾隆亲自主持,盛大而津津乐道。

  至于刘堰的称呼,乾隆亲自封了他一个伯爵,虽说空有爵位之名和相应的俸禄,但在大清并无一官半职,也无人关心他到蒙古会处于何种境地。

  人们私底下调侃他靠女子得到爵位,无用至极,可其中有多少隐含羡慕的,大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毕竟很多人这一生注定庸碌无为,夫凭妻贵的运气也决计落不到他们身上。

  而刘堰相当可观的聘礼,引得不少人啧啧称奇,也为刘家争得不少颜面,起码表面上,这是对长公主和少城主的重视,也是对皇上指婚的重视。

  两人婚礼后,刘堰正式随塔娜来到信亲王府拜见外祖母们,他是檀雅和定太妃,还有雍正亲自选的,自然对他颇有好感,因此众人对他皆自然又不失亲近,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对他“入赘”进准噶尔部的鄙夷不屑。

  刘堰年少时见过颇多伪善,如今见无论是少城主、长公主还是教养长公主的几位太妃,对他的态度都直率非常,心里对这个婚事真是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抗拒。

  而他这人,不愧是纨绔,是真的会玩儿,且下了功夫讨好,比塔娜可圆滑多了,一时间檀雅对他颇有相见恨晚之感,连连感叹:“我这些儿孙,一个都不如你与我相投。”

  就连柔太妃的鬼画符,刘堰也能头头是道的夸赞,大家都知道他是吹捧,偏偏又觉得有道理,实在奇哉。

  额乐对这个女婿没什么看法,知道是额娘们亲选,也没有偏见,此时见他能哄得额娘们开心,也不觉得他油嘴滑舌,反倒让他们夫妻闲来无事便多过来陪陪太妃们。

  塔娜和刘堰一同应了,一双小儿女站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

  塔娜大婚之后,没多久便是弘昽大婚之期,额乐便是对准噶尔部多有放心不下,也不急于这几日,留下来参加了弘昽的婚礼,见了外甥媳妇,这才准备回程。

  檀雅她们都极为不舍,可也不能阻挠她离开,每次见面全都撑着笑脸,欢声笑语不断。

  临到额乐走前的一日,她特地来到柔太妃面前,柔声求一幅画,说完便满目期待地看着额娘,生怕额娘真的无视她。

  柔太妃依旧呆怔,就在额乐要放弃之时,她缓缓伸出手,抓起书案上的画,递给额乐。

  额乐接过画,一把抱住额娘,忽然大哭起来,“额娘,额乐不孝,不知今日一别,此生是否还能再见您……”

  柔太妃神情慌张极了,目光寻找檀雅,在见到她之后,方才震惊些许。

  檀雅站在两人身后,作出环抱轻拍的动作,示意她跟着做。

  柔太妃乖巧地学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拍着额乐的背,虽然动作滞涩,额乐依旧感受到了生母的爱。

  这便是人生了,不圆满又圆满,总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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