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可汗之情_神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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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可汗之情

  “啊?”

  阿伊蛮张大嘴巴左右‘乱’瞅,看是否能找到什么藏身的地方。

  温水柔感觉到他手掌的汗水,还有颤抖的身体,‘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阿伊蛮,你是不是很怕?”

  阿伊蛮身体微微一直,望着她道:“不怕,只要和阿妈在一起,儿子什么都不怕。”接着他脸‘色’一黯,低声道:“儿子是不是很没用啊?连阿妈也保护不了,阿妈一定不疼儿子了。”

  温水柔微微一笑,搂了搂他道:“傻瓜,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就会变厉害。到那个时候阿妈已经老了,自然需要你来保护,你又怎么会没用呢?你是阿妈的心头‘肉’,阿妈不疼你疼谁啊?”

  看到阿伊蛮脸‘色’有些好转,温水柔看了看四周,脸‘色’有了几份凝重。

  果然,先是基巴日和胡胡台从地上爬起来,高声嚷道:“这个王妃不太厉害,大伙一块上。听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咱们掀开她的面纱好好欣赏一下,看倒底是个怎么样的美人儿。”说完扑上来。

  温水柔脸‘色’一沉,试着提气,‘胸’口却是一阵剧痛,身体不由地打了个趔趄。阿伊蛮慌忙扶住她道:“阿妈,你怎么了?”

  胡胡台一声大笑道:“看来她受伤了,我们替她治治。”余下的人一阵‘淫’笑。

  ‘花’老板听到黑衣人就是王妃之后,心中变得更加沉重,知道她们母子二人万一有个什么事,这儿的人都得偿命。她心中衡量了一下厉害轻重,身体一晃飘身上前,衣袖轻轻一挥,胡胡台几人不由自住地退出几步。

  胡胡台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人挡住了去路,心中大怒,向‘花’老板嚷道:“‘花’老板,你竟然敢帮着那个小杂种?”

  ‘花’老板歉笑一声道:“胡胡台少爷恕罪,那可是王妃和世子啊,要是他们在奴家这儿出了事,奴家这‘春’归院也完了。”

  胡胡台气得没办法,又自知不是对手,看‘花’老板虽然脸上微笑,却态度坚决,说什么也不让开,一时间无可奈何。

  这时苏达雅玛闷哼一声,踉跄退开,沈天宝一扭身拍掌向‘花’老板,嘴里说道:“‘花’会主,这里没你的事,你到一边歇着去吧。”

  ‘花’老板错掌相挡道:“沈少爷初来居狼城,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可知否你此刻正在做一件愚蠢之事?世子在狼胤地位之尊,犹胜王子,要是他有什么闪事,就算会主亲临,怕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沈天宝也不多言语,只是手上攻的更急了,‘花’老板只好与他周旋,又不能伤他,一时间争持不下。

  胡胡台见没人再挡道,又大叫着提刀冲上来。忽然脑后寒气顿生,吓得他一个赖驴打滚躲开。抬头一看,只见苏达雅玛寒着脸挡在面前,只吓得他背上顿时冷汗飕飕。

  这时,伴着一声惨叫,术乌勍飞身从血狼军的合围中跳出来。他使的是一对银‘色’双钩,舞起来犹如一团雪‘花’飞转,不知有多少血狼军汉子倒在了他的双钩之下。血狼军虽然剽悍,在战场是无敌的强兵猛士,但是面对这些出类拔萃的武林高手,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术乌勍此刻虽然有些狼狈,也有好几处刀伤,但功力丝毫不减,长笑一声向苏达雅玛压来。苏达雅玛怒哼一声,手中狼刀竖立长劈,一式驱狼逐虎当头罩来。术乌勍双钩一搭,封住她的攻势,嘴里调笑道:“美人儿这么急干什么?呆会保证让你‘欲’死‘欲’仙,从此以后再也离不开我。”脚下却毫不留情地向她下‘阴’踢去。

  苏达雅玛身体一侧,轻轻跃起,手中刀锋一转,向对方腰间劈去。术乌勍移出几步,一支银钩拦住苏达雅玛的刀,另一支迅速向她‘乳’中点去,出手尽是‘阴’狠下流的招式。这时他瞅见胡胡台又朝王妃扑去,面对天下第一美人,他又岂能让别人抢先一步?只见他手上微一发力,双钩一‘交’,向苏达雅玛撞去,暗自将一股真气送出。

  苏达雅玛举刀一挡,却犹如触电,娇躯一震,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向后倒去。与此同时,术乌勍身形一闪,扭身扑向王妃,而胡胡台却被一股莫名的气劲拉开。

  术乌勍望着温水柔邪笑着道:“听闻王妃是天下天一美人,在下仰慕的紧,意‘欲’一睹芳容,共成好事,你看如何呢?”说话间,他早已将双钩收起,伸手闪电般向前袭来。

  温水柔冷哼一声,猛将阿伊蛮推开,脚下一滑,堪堪避开伸来的恶手。术乌勍如影随行,口中兀自道:“王妃好漂亮的步伐,爱煞区区也。”

  温水柔此时猛一转身,食指与中指并起向他点去。术乌勍避之不及,硬受一指,顿时感觉犹如针刺,竟向后退了一步。再看王妃却是被真气反噬,樱‘唇’一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连连向后倒去。

  术乌勍眼中寒气一闪,脸上的笑容更加邪魅,看着温水柔道:“王妃好‘精’的指法,可惜你的真气太弱了。美人之恩最难消,受了王妃一指,小可可要好好报答才是。”说着他又闪身上前,屈掌成爪,向温水柔的面纱抓来。温水柔秀掌一抬,轻飘飘地拍来。术乌勍这次提了十二分的心,只见他右手不变,依旧向前抓去,左手成拳,迎向温水柔的单掌。

  眼看就要抓到面纱了,忽然温水柔迅速向后退去。原来她刚才那一掌没有半点掌力,只是‘迷’‘惑’对方,从而借对方拳劲,提力向后飘去,并随却旋身化去对方的气劲。术乌勍见上当了,暗骂一声好狡猾的‘女’人。身体毫不停留,跟着扑去,却又被对方旋身避开。心中不禁恼怒,身影连闪,双掌如影,渐渐把温水柔‘逼’于一角,再次屈爪抓去。温水柔此时香汗淋淋,兰心吸吸,终于被对方抓住了衣襟。她心中一惊,用力一挣,趁机闪过旁边。

  只听到“嘶”的一声,术乌勍一看,原来是将对方外面罩着的黑袍扯了下来。这时的王妃‘露’出一身月‘色’劲装,将玲珑的娇躯勾勒出来,婀娜动人之处,实在无法用任何话语言表。饶是术乌勍阅‘女’无数,此刻也是看得口干舌燥,感觉自己这会的功夫总算没有白忙。只可惜对方头上还有一顶碍眼的斗蓬,以致终不能睹得芳容。

  术乌勍再次扑上来,温水柔虽然步法‘精’妙,无奈体力不支,脚下微微一慢,被掌风扫到,扑跌在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眼见术乌勍再次扑来,她双手用力一撑,跃了起来,忽然‘腿’间一痛,再次倒下,却是被术乌勍指力点中了‘腿’上‘穴’位。

  术乌勍笑着走近她道:“这次看你还如何逃脱?”眼中‘淫’光闪烁。

  看着王妃娇躯颤抖,他更是心痒难止,只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人对自己有着莫大的魔力。术乌勍更不多候,伸手就要揭去王妃头上的面纱。

  阿伊蛮见到阿妈受伤,猛然扑了过来,伸手挡在她身前,盯着术乌勍恨声道:“‘混’蛋,你敢‘乱’来,我一定会杀了你。”

  术乌勍收回手,看着阿伊蛮狠毒的眼神,没来由地全身一寒。他心中杀气顿生,笑着道:“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要杀在下,等下辈子吧。”看到阿伊蛮渐渐发红的双眼,术乌勍饶有兴趣地道:“早就听闻你身有奇血,可以猛然暴发,我倒很想见识见识。只可惜如今美‘色’当前,我还是比较喜欢后者,所以,你得死。”说完他并指成掌向阿伊蛮拍去。

  看着术乌勍抬起的右掌,温水柔终于慌‘乱’地喊出声来:“阿伊蛮快躲开啊!”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阿伊蛮双眼一闭,心中叹道:唉,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死了,阿妈以后没了我保护该怎么办啊?

  一颗泪水从他眼角溢出,也从温水柔的眼角流下。不为自己,只为心中的珍爱。

  正是:

  情长恨日短,子恶爱亦多;凤阁生死‘乱’,护母泪轻弹。

  毕竟不知阿伊蛮吉凶如何?是生是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话说阿伊蛮眼见术乌勍要对阿妈无礼,奋然以身相挡,以致引得术乌勍心生杀意。

  眼见术乌勍的右掌就要当头拍下,大堂内所有人都不禁停了下来。

  对方的人自然是心情复杂,有紧张也有欢喜。但苏达雅玛等人却是惊骇‘欲’绝,世子要是死了,自己等人万死难辞其咎。只是现在所有人都是强弓之末,力所难及。离阿伊蛮最近的巴达努四个伴当马上舍下博丹,嚎叫着向术乌勍扑去。大堂正中的血狼军汉子们手下微微一缓,却让围困的对手乘机逃脱了出去,一看只剩两人,而且是一人重伤,另一人也并不好过。而血狼军却是损伤过半,可见这场战斗之惨烈。

  此时术乌勍冷哼一声,左掌一撩,将后面扑来的四个伴当震了出去,右掌不变,加快落下。

  眼看阿伊蛮就要天灵受击,横尸当声。

  就在这是,大堂内猛然间寒气顿生,就如同一下子掉进了万年冰窟之中一般。室内的烛火开始无风自摆,一股‘阴’寒之气侵袭全场。

  大厅内首当其冲的便是术乌勍,只觉猛然一股寒气自涌泉而入,直窜全身上下,难受得他几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术乌勍此时再也顾不得阿伊蛮,脚下连移,仓促避于一旁,一脸惊疑不定,仰头四处探察。再看其他人,功力稍弱之人俱已软瘫在地,剩余的也是摇摇‘欲’坠,一脸惊骇不定。又看阿伊蛮与王妃,却是无事,只是一脸疑‘惑’。

  术乌勍寻不到来人的藏身之所,知道是遇上了高手,只好出声说道:“何方高人驾临,可否现身一见?”

  等了半晌并无人回答,大堂内笼罩着一股‘阴’沉。

  沈天宝身边的那名随从,早上与吐旦争斗不分胜负,刚才一番相斗,又是相持不下,心中不禁来气。见无人回答,便扬声说道:“什么高人,不过是个藏头缩尾的鼠辈而已,少在这儿装神‘弄’鬼,有种的……啊——”

  不等他说完,大厅内‘阴’风剧起,好像有一个人影飘忽出现,又转眼即逝,由于速度太快,就连术乌勍这等高手也没有看清楚。再看那名随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全身发紫,已经没有了气息,死相极其恐怖。

  术乌勍心中惊骇如涛,对方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轻易杀人而自己却无法看清楚他的面目,这份功力可以直追自己的老师。如果刚才那一击是冲着自己而来,恐怕现在横尸在地的就不是别人了。显然大堂内其他人也与他一般想法,一个个噤若寒蝉。

  术乌勍等了片刻,见那人仍不愿意现身,只好又硬着头皮抱拳朗声道:“前辈既然不愿显身赐教,晚辈也不敢强迫,只是不知道晚辈等哪里有得罪前辈,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哼。”

  一个‘阴’柔带点尖锐的哼声遽然响起,却听不出是来自哪个方向。这句哼声听在别人耳中只是有些‘阴’森而已,但术乌勍的情况却又是不同。他只觉得有一根钢针猛然刺入耳中,心中犹如巨锤猛砸,脸‘色’刹时一片苍白,身体噔噔噔地连退几步,一口鲜血喷撒而出。众人看得一片诧异,但也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心中不禁更为惊惧。术乌勍的武功如何,自然不用多说,在场的人中怕要数他最高。却禁不住神秘人轻轻一哼,可想来人功力之高,只怕当今世上也少有人能比。

  术乌勍眼神‘阴’沉,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抬头望着房梁上狠声道:“前辈功力之高,晚辈自愧不如。今日吐血之恩,他日如若有缘,晚辈一定加倍奉还。”

  “哼。”

  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哼声再次响起,术乌勍又是连退几步,再喷一口鲜血,脸‘色’愈是煞白,这时他离王妃已有两丈多远的距离。术乌勍此时身体摇摇‘欲’坠,只能用手撑着身后的一张椅子,‘胸’襟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红迹,直把众人给看得心胆俱裂。

  这时本来闭目等死的阿伊蛮忽然欢声叫道:“吕老头,是你吗?快将这些坏人全部杀了,他们欺负我阿妈。”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惊慌,感情世子认识那人,好像还很熟的样子。有这么厉害的人在后面罩着,难怪这世子在居狼城横行无忌,只是以前怎么没听过有这么一个人啊。

  “唉,世子你还是这么顽皮!王妃乃是千金之躯,你怎么能随便带她出来呢?武王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你还是快点回家吧!刚才的事,老奴已经帮你出过气了。”一个苍老却异常尖锐的声音响起。听在众人耳朵中十分难受,犹如拿着一把铁铲在锅底使劲猛剐一般,从耳朵中直痒到心里。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单是术乌勍连吐两口血,而其他人安然无事。刚才术乌勍‘逼’迫王妃吐了两口鲜血,那名高手又如数让他也吐了两口血偿还。其他人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怎么样王妃,要是不小心碰她一下,现在叫那人也反过来碰上自己一下,估计自己也得和地上躺着的那人一般死翘翘了。

  阿伊蛮此时有了强助,哪里肯就此罢休?以他的‘性’格,被别人‘逼’得这么惨,而且阿妈几乎受辱,又岂能善罢甘休?当下撒赖地叫道:“不行,你也看见阿妈刚才被他们‘逼’得有多惨,你要帮我把他们全都杀了才行,尤其是刚才让阿妈吐血的那个坏蛋。”

  那人听后又叹道:“唉,世子,这里的人身份都大不简单,要是杀了他们,会给你和武王带来很多麻烦的。”

  阿伊蛮顿时不依,直嚷嚷地道:“不行不行,他们这样欺负我,怎么能如此便宜了他们?你要帮我教训他们。”

  沉默了半晌,那人又道:“世子说的也是,这些人也太没王法了,尊卑不分。连世子和王妃都敢冒犯,老奴就帮你出口气吧!”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室内烛光一暗,‘阴’风再起,只听得啪啪之声不绝,夹着许多惨呼声,堂内‘乱’作一团。忽然烛火再次亮起,‘阴’风顿敛,堂内恢复了依旧,只是地上躺满了人。居然都是刚才攻击阿伊蛮的那些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个个都是脸颊高肿,惨哼不已。

  那个声音此时又响起道:“世子,老奴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们了,你也该回家了。咦?大汗派人来找你,老奴先告退了,这些人会在这儿躺到天亮,世子不用理会他们。”

  声音顿然而逝,阿伊蛮连喂两声,不见有人回答。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四个金甲武士。踏进大堂后,四人脸上一愣,接着快步走到阿伊蛮身前,躬身道:“大汗召唤世子。”

  阿伊蛮哦了一声,确定那人已经走了,扭头看看地上躺着的人群。几步来到术乌勍身前,啪啪闪了他两个耳光,又抬脚一边踹一边骂道:“让你欺负我阿妈,你这个狗东西,踹死你。”

  接着又对基巴日,胡胡台等人一番踹骂,又来到博丹面前,一样先是几个耳光,又是连踹几脚骂道:“你这个狗崽子,不就是个将军的杂种吗,也敢来欺负你家爷爷。不是很能打吗?少爷今天踹死你,让你再狂。少爷今天就是高兴,早上剃光基巴日,晚上砸翻胡胡台,现在又踹扁你这个王八蛋,你能怎么样?”直把博丹给骂得怒目圆睁,无奈身体不能移动分毫,一时间被阿伊蛮踹得鼻青脸肿,鲜血长流。

  阿伊蛮这时扭头对站着的自己人道:“还愣着干什么?揍这些王八蛋一顿。”

  吐旦等人自然不敢与他一般做,只能苦笑一声。四个伴当却也不怕,欢呼一声,上前乒乒乓乓把一肚子的怨气全部撒了出来。大堂上顿是鬼哭狼嚎,血气腥浓。

  四个金帐武士看得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知道这个世子一向行为怪异,也就对眼前的情景见怪不怪,只是好奇这些人敢这么大胆,招惹这个小魔头。

  终于打完之后,阿伊蛮舒畅地大笑两声,扭头对一脸尴尬的辛什巴道:“辛什巴少爷,你今天可很好啊!”

  辛什巴慌忙躬身道:“世子恕罪啊,小人只是个平民百姓,如何敢得罪你们这些人呢?”

  阿伊蛮也不再理他,转头对一脸哭笑不得的‘花’老板道:“美人儿老板,这儿的一切损失,你找辛什巴少爷算,今天归凤楼是他包的,哇哈哈哈。”

  说完后,他扶着温水柔大笑一通,扬长而去。

  ***

  大汗听了武士的报告,转头慈爱地对坐在一边的阿伊蛮道:“看来咱们的阿伊蛮真的长大了,居然如此了不起,连兽王会都被你算计了!”

  阿伊蛮听后,马上谄媚道:“都是叔汗英明,侄儿才能一举得逞。”

  大汗诧异地问:“这和叔汗有什么关系?”

  阿伊蛮马上拍马屁道:“当然有关系,要不是叔汗领导有方,如何能够调教出血狼军这样的武士,要是没有血狼军,侄儿有再大的本事只怕也奈何不了兽王会。”

  大汗听后一阵大笑道:“你这个小鬼‘精’,血狼军是你阿爸训练出来的,你这么说岂不是在夸你阿爸?”

  阿伊蛮马上又道:“阿爸能这么厉害,也是叔汗您的功劳,再说族中军队都是这么厉害,除了叔汗,谁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大汗听后大笑不绝。

  一边的西阳郡主看那小坏蛋把自己的阿爸哄得如此开心,不禁冷哼一声。阿伊蛮扭头看向西阳郡主,诧异地道:“哎呀,乌兰格姐姐今天的头发真新异,是谁帮你剪的?”一句话直把西阳郡主给说得凤目怒睁,俏脸涨红。

  大汗看了西阳郡主一眼,又对阿伊蛮道:“你们是兄弟姐妹,要互亲互爱才是,怎么能彼此窝里斗呢?在草原上只有一家人团结起来,才能打败敌人,成为最强大的部族,我们的祖先就是这样站起来的。”

  阿伊蛮不住点头,一副唯唯是诺的乖顺模样,却暗自向西阳郡主做鬼脸。西阳郡主一阵气恼,向大汗道:“可是父汗,阿伊蛮这个小坏蛋他……”

  大汗眼神一厉,喝斥道:“闭嘴,什么小坏蛋?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呆在帐篷里,成天四处‘乱’跑,堂堂郡主成何提统?阿伊蛮是你弟弟,年纪尚小,你不仅不让着他,反而帮着外人来对付他,真是大逆不道。”

  西阳郡主一撇嘴,差点哭出来,但慑于大汗的威严,只能垂着头,双眼发红,身子一‘抽’一‘抽’。

  大汗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重,叹了口气扭头温声对阿伊蛮道:“阿伊蛮你也有不对,乌兰格虽然年长,但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要多让着她才是。”

  阿伊蛮垂头乖顺地道:“是,叔汗,侄儿知道错了,你也不要怪罪乌兰格姐姐。”

  大汗兴慰地点了点头,笑着道:“你刚才夸血狼军厉害,可是你今天带出去几乎二百人,却有一半多损伤,更有十几人丧生或无法行动。他们可都是你阿爸的心头‘肉’,你阿爸回来要是看见,你这小家伙可有麻烦了。”

  阿伊蛮一听,想想也是,过两天就是血狼军野练,他毫不怀疑阿爸一怒之下会让自己去参加,到时候那真是生不如死。想到这儿,阿伊蛮浑身颤了一下,抬头望向微笑的大汗,略带慌‘乱’地问道:“叔汗有什么办法不让阿爸生气?”

  大汗大笑一声道:“哈哈,你这个小鬼头,真让人头疼啊!你已经好久没去狱法山了吧?大萨今日来书,要你前去狱法山。你明天即早动身,这样你阿爸想生气也找不着人。”

  阿伊蛮眼睛一亮,接着又泄气地道:“可是阿妈现在受了伤,我怎么能够离开她呢?”

  大汗笑容一顿,暗自叹了口气道:“你阿妈还有阿吉雅她们照顾,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就放心去吧!”

  阿伊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大汗看着他,又微笑着道:“阿伊蛮好久没有和叔汗一块用餐了,今天就留在这儿吃饭怎么样?”

  阿伊蛮抬起头道:“是,可是阿妈……”

  大汗笑着道:“我已经派了最好的医生过去,你阿妈没事的。怎么,你难道不想和叔汗一起吃饭吗?”

  阿伊蛮赶紧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嘻嘻,其实我很想和叔汗一起吃饭。”

  说完笑眯眯地坐到大汗身边,又引的大汗一阵大笑。

  回头看了看西阳郡主,大汗道:“乌兰格,你先回去吧,没事多去陪陪你阿妈。”

  “父汗……”

  西阳郡主本想再说什么,但碰到大汗威严的目光,话语一窒,极度不情愿地站起来。临起身时,还恨恨地剜了阿伊蛮一眼。阿伊蛮笑眯眯地望着她,忽然转头对大汗说道:“叔汗,让乌兰格姐姐一块吃饭吧,侄儿还从来没和她一起吃过饭。”

  大汗想了想,欣然答应了,让二人分别坐于两侧,吩咐下面人上饭,又转头对静坐在一边的中年人道:“齐先生一块来用饭吧。”

  中年人站起来行礼道:“多谢大汗,卑臣无礼了。”说完施施地坐于下侧。此人正是大汗身边第一谋臣齐方,只见他面容平和,一脸无喜无忧,两鬓霜白,显得沧桑深沉。

  西阳郡主对他置若罔闻,倒是阿伊蛮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饭菜便端了上来,只是些家常黄粱饭菜,四人开始用餐。大汗不时夹菜给阿伊蛮,眼中尽是慈爱之‘色’,并特意吩咐下人拿来上好的苍雕,直把阿伊蛮乐得眉开眼笑。

  大汗只吃了少许便放下碗筷,笑着望向阿伊蛮,‘摸’了‘摸’他的头道:“慢慢吃。来,给叔汗讲讲你这几天来的事,让叔汗看看你是怎样对付兽王的。”

  阿伊蛮塞了一嘴饭菜,含糊不清的问道:“从哪开始讲?”

  大汗笑着道:“就从你起了对付兽王会的念头那一刻开始。”

  阿伊蛮当下一边吃饭,一边滔滔不绝地将这几天来的经过讲了一遍,提到前几天晚上叼狼之事,也只是含糊地带过。大汗不时询问一二,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微笑着聆听。

  故事刚刚讲完,外面通报泰勒马将军求见。

  泰勒马进来之后马上跪在地上道:“属下罪该万死,管教无方,以致小儿大胆冒犯了世子。”

  阿伊蛮看着他道:“冒犯我没什么,可是他们明知道是阿妈在场,居然依旧上前图谋不轨,害得阿妈身受重伤,还吐了血。”

  泰勒马听得头上冷汗直冒,慌忙磕头道:“属下该死,请大汗降罪。”

  大汗望了他一眼道:“算了吧,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起来吧!博丹年纪小不懂事,你以后多管教就是了。来,泰勒马,一块来用饭。”

  泰勒马也是个粗汉子,见大汗不再怪罪,心中顿时放了下来。推辞一番后,就在齐方对面坐下来,端起一杯酒对阿伊蛮道:“世子大人大量,我在这里陪罪了。小儿今天之事,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我回去后一定狠狠教训那崽子。”

  阿伊蛮心疼地望着他一饮而尽,暗想道:陪罪也不用喝酒啊,那可是上好的苍雕啊!脸上却堆着笑容,客气地道:“泰勒马大叔言重了,要不是阿妈受了伤,我也不会有什么责难。不过博丹兄弟可真够厉害,我的四个伴当一起上都打他不过,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我看金帐武士这职,对他而言就是探囊取物,易如翻掌。只是博丹兄的脾气有些暴躁,稍有不对,就会出手伤人。我听说过几天后便是血狼军野练,泰勒马大叔不如让他去参加,那样对他会帮助很大。”

  泰勒马被他一顿吹捧‘弄’得眉开眼笑,心中想道:原来这世子并不如传闻中那样不堪,宽宏大量,气度过人,真是个好孩子!而且眼光也甚是高明,知音啊!他对阿伊蛮的这番话也是深以为然,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将他训练一番。世子真是高明啊,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这可是咱狼胤之福啊!”

  他这番话又把大汗给听的老怀大慰,一阵哈哈大笑。只有西阳郡主盯着阿伊蛮,心中一个劲暗骂他‘阴’险狠毒,小坏蛋。

  一顿饭,大帐内五人基本上吃得其乐融融,随后泰勒马也喜气洋洋地告退了,回家为可怜的博丹准备几天后残酷的狼军野练。阿伊蛮想到博丹今天带人将一百多号血狼军汉子给‘弄’得损伤过半,几天之后,将他一个人投放进凶神恶煞般的血狼军中,与那些汉子相处上一个多月,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想着自己先忍不住一阵恶寒,心中不住地偷笑。

  大汗望着阿伊蛮道:“怎么样,明天一大早你就要去狱法山,今晚要不就在这儿过夜吧?”

  阿伊蛮听后摇了摇头道:“我想回去看看阿妈。”

  大汗点了点头道:“那也好,不过明天一定要早些过来,不要让狱法山的萨满们多等。”

  阿伊蛮低头应了,起身与西阳郡主一块走出大帐。

  出了帐篷,阿伊蛮转头笑着对西阳郡主道:“嘻嘻,你今天的头发真好看。和你太般配了,整个人都漂亮了好几倍,你该怎么谢我啊?哈哈哈哈。”说完一溜烟跑远了。西阳郡主盯着消失在黑暗中的阿伊蛮,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金帐。

  阿伊蛮对身后的吐巴四人道:“我们回去吧,我明天要去老头那里了。”

  吐旦低声道:“如此也好,免得苏达雅玛千夫长找你麻烦。我们过两天也要野练,无法再跟随世子了。”

  阿伊蛮点了点头,想到苏达雅玛今天离去时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战,还是躲远为妙。接着,他又一脸坏笑着道:“嘿嘿,我让泰勒马把他的那个‘混’帐儿子也送去参加野练,到时候你们可要好好照顾他一番啊!”

  吐旦听后双眼发绿,咂巴着嘴恶笑道:“嘿嘿,这个世子放心,他居然敢请江湖上的人来对付咱们兄弟,这次不让他脱几层皮,我们就不用在血狼军‘混’了。”

  “嘿嘿嘿嘿。”

  几个家伙一阵‘阴’笑,直把一边的金帐武士都听得‘毛’骨悚然。

  ***

  望着阿伊蛮走了出去,大汗坐在低榻上,眼睛微微眯了眯,缓缓说道:“齐先生怎么看这孩子刚才说的那些事?”

  齐方望着他道:“大汗所指的是?”

  大汗拍了下膝盖道:“先说说兽王会的事吧。”

  齐方想了想道:“按理说兽王会在居狼城独霸这么多年,不应该如此不堪一击。即便是世子聪慧过人,血狼军强横无敌,但兽王会不是吃素的,何况世子也只不过还是个小孩子而已。”看到大汗轻轻点头,齐方继续道:“据闻兽王会原本不仅有四堂堂主,五位长老和八大护法,其实暗中还有两个厉害的人物撑腰。并且还有一队数量不明的铁血亲卫队,个个实力不凡。只是前段时候不知如何八大护法相继丧命,铁血卫也莫名失踪,接着会长也遭人暗算。背后两名神密高手更是没‘露’半点面,这才导致如此庞大的兽王会一夜崩溃,以致让世子顺手牵羊,得了好处,这其中的原由令人费解啊!”

  齐方顿了顿又道:“但是,在兽王会内斗一团,在即将要推选新会长之时,却又有新的势力‘插’进来,而且还是兽王会会长失踪一年之久的‘女’儿。更想不到的是,北海汗王的堂侄居然是她的师父,并且一道前来助她夺位。更巧的是帝‘女’郡主也在这个时候要来居狼城,这其中……”齐方适时停了下来,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望向大汗。

  只见大汗盘‘腿’坐在榻上,双手撑着双膝,一双眼睛微微闭合,不知在想什么。两侧跳动的烛火映在他脸上,一明一暗地来回闪动,大帐中一片寂静。

  许久,大汗虎躯微‘挺’,睁开眼睛叹了口气道:“唉,北海王始终包藏祸心,贪念不息。齐先生可还记得上次八盟大会之上,他居然在天都峰下开口指责我狼胤治法不善,以至于近几年草原上战‘乱’不断,‘欲’意重定规章,再改前约。

  哼,八盟大会是祖宗们在几百年前就定下来的规矩,是鞑靼天神的意思,岂能说改就改?他居然敢对着天都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各族汗王都以为他是得了帝‘女’这样一个‘女’儿,有些志得意满,孰不知他狼子野心,祸心深藏。这些年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猖狂。”

  齐方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后道:“帝‘女’的降临的确使得北海汗王野心大涨,但卑臣以为还有其他原因。”看到大汗没有言语,齐方继续道:“十四年前,世子初生之时,邪异教主裴竹轩投向北海王,成为帝‘女’少师,此后一直深隐少出。但自此草原上祸‘乱’不断,外人只道是各族因为十四年前那场灾难,对狼胤有所不满。但卑臣以为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其背后必定有人暗中挑拨,而裴竹轩正是此道高手。卑臣听闻这北海汗王的堂侄为人邪异,武功非凡,想来也是师承裴竹轩。”

  大汗点点头,忽然眼光一厉,缓缓说道:“哼,一个邪魔歪道,纵是天资过人,我不相信他还能翻了天不成。北海王既然祸心不死,我狼胤又岂是任人宰割之辈?”忽然他又微微一笑道:“齐先生猜这个帝‘女’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正在沉思中的齐方一怔,接着也是淡淡一笑,想了想说道:“不外乎聪明绝顶,容颜倾国罢了。只不过北海汗王如此放心让她单独前来狼胤,似乎对她信心十足,想必经过裴竹轩这十多年来的‘精’心栽培,此‘女’一定大为不简单啊!只不知她此次是为何而来,想来自然不是想要嫁给帐下的哪个王子做王妃吧。”

  大汗微微一叹道:“为了北海王心中的祸念而来吧!此‘女’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多年来受裴竹轩的熏陶,自然是不会太简单。谣言最‘乱’人心,几个王子现在都已经蠢蠢不安,就连一向沉稳的苏日勒近日也显得大异寻常啊!”

  齐方闻言道:“大汗是怕各位王子受她‘诱’蛊?”

  大汗没有回答他,只是深沉地望着前方,半晌才说:“自古战‘乱’纷争,最忌祸起萧墙,兄弟同室‘操’戈。那样,即便是再强大的部族,也会灭亡,我绝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在加帕尔苏拉子孙的身上啊。”

  齐方轻轻饮了小口桌上的茶,沉默许久后转言道:“听说北海汗王的堂侄谋兽王会不果,此时又同中州天下商会的少主勾结在一块,不知有何居心?”

  大汗眼睛一寒,但依旧平静地道:“暂且不要理会他们,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一片沉静,大帐内只有烛火不住的闪动。这时大汗又开口说道:“听报西面的罕马部族近来也有些不安静了,看来又少不了一场战争。十四年啊!战‘乱’不断,狼烟四起。狼烟劫,难道当年真的是我错了?”

  齐方欠了欠身,劝道:“大汗多虑了,祸‘乱’自在人心,就算没有狼烟劫这一说,战争一样会发生。北海汗王的野心,十四年以前就有了,裴竹轩也在十四年以前就已经开始祸‘乱’草原了。”

  大汗点了点头,向后微微一靠道:“说说王妃的事吧,齐先生怎么看?”

  齐方恭声道:“此事事关王妃与世子,卑臣本不敢多言。只是觉得王妃对世子的态度转变有些突然,而且时间有些巧合。”

  大汗叹了叹道:“是啊!一个十多年来冷漠如冰,连亲生儿子都视为陌路的‘女’人。一夜之间,却冰雪消融,变作一个温善慈爱的母亲,这又怎么会不突然呢?只是当我看到那孩子欣喜的表情时,就不愿意多想,这些年来是我亏欠了他太多,现在又如何忍心去破坏他苦盼了十多年的痴梦呢?也许是我们太多顾虑了。即便是她真的有什么想法,一个‘女’人,又能在这片草原上做出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呢来?”

  大汗身体后靠,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右手轻轻挥了挥说道:“夜了,齐先生退去吧!”

  齐方站了起来,躬身道:“大汗也早点休息。”

  话毕,他转身走出金帐。外面一片寂静,只有火盆中的火焰在风中啪啪作响,远近的武士如同雕像般静立在风中。齐方举头望向天空,墨蓝的苍穹星星点点,千百年来就这样静静地一夜一夜地闪动着,大地在此时显得如此渺小,人生就好像是星空下的一场梦,梦做完了,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一场梦啊!齐方叹了口气,举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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